第二百九十九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 (第9/28页)

里。他问我在波恩干什麽，我说学德语，进而了解一下德国文学。他的谈话里充满智慧。他说他愿意尽可能地帮助我。在这以後，我们一个星期总要散步两三次。我发现他教哲学已经有一些年头了。在巴黎，我读了一些斯宾诺莎、柏拉图和笛卡尔的作品，可德国的那些大哲学家的着作，我还未曾涉猎，在听他讲到他们时，我真有喜出望外的感觉。有一天，我们做了一次短途旅行，过了莱茵河，当坐在一家啤酒园子里喝啤酒时，他问我是不是个新教徒。”

    ??“‘我想是吧。’我说。”

    ??“他很快地瞧了我一眼，我觉得他眼睛里闪出一丝笑意。他开始跟我谈起埃斯库罗斯[94]；你知道，我一直在学希腊语，他对这几位古希腊悲剧作家的了解，让我望尘莫及。听他讲，叫人受益匪浅。我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问到我这个问题。我的监护人鲍勃·纳尔逊叔叔是个不可知论者，可他经常去教堂，因为他的病人希望他这麽做，他送我到主日学校，也是出於同样的原因。我们的用人玛莎是个很正统的浸礼会教徒，她常常讲一些有罪的人将永远要在地狱的烈火里受煎熬的话，来吓唬我们孩子们。她总是兴致勃勃地跟我描绘着，她想要施加给那些她看不惯的村人的种种苦难。”

    ??“到了冬天的时候，我跟恩夏姆神父就非常熟了。我觉得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。我从没见他烦恼过。他心地善良，待人友好，心胸非常宽阔，也异常地宽容。他学识渊博，想必他一定知道我有多无知，可他跟我谈话时，总把我看作好像是和他一样博学的人。他对我很有耐心。总是愿意帮助我而毫无所求。一天，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，我腰痛起来，葛拉保夫人，我们的房东，让我躺在床上，用热水袋敷，恩夏姆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