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九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 (第10/28页)

父听说我病倒了，晚饭後过来看我。除了感到腰很疼之外，我人挺好的。你也知道读书人的毛病，他们见了书总爱问长问短的；看到他进来，我放下了我正在读的书，他把它拿起来，看了看书名。这是一本写梅斯特·爱克哈特的书，是我在城里的一家书店买的。他问我为什麽要读它，我告诉他我曾看过一些神秘主义文学的作品，我跟他谈到了考斯第，以及他是如何引起我对神秘主义的兴趣的。他用他那双湛蓝的眸子打量着我，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种我只能形容为是爱惜的情愫。我觉得他一定发现我挺可笑的，可由於他充满仁爱之心，对我的喜欢一点儿也没有减少。不过话说回来，如果有人认为我傻，我从来也不会在乎的。”

    ??“‘你在这些书中间寻找什麽呢？’他问我。”

    ??“‘要是我知道的话，’我回答道，‘那我至少在寻找它的路上了。’”

    ??“‘你还记得我问你是不是新教徒吗？你说，你想你是的。你这麽说，是什麽意思呢？’”

    ??“‘我是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的。’我说。”

    ??“‘你相信上帝吗？’他问。”

    ??“我不喜欢人们问有关我个人的问题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告诉他，这不关他的事。可他的面容上流露出的都是好意和善良，我不忍心把他顶回去。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麽，我不想给予肯定或是否定的回答。也许是我身上正在忍受的疼痛，也许是他那友善的神情，促使我跟他讲了我自己的经历。”

    ??拉里迟疑了一会儿，待他继续往下讲的时候，他已经不再是面对我，而是在对着黑衣教士恩夏姆讲了。他全然忘记了我。我不知道是此时此地的什麽驱使他在没有我敦促的情况下，将长期郁积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