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六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 (第11/19页)

冷静下来的时候，如果我要他继续讲这个话题，他就会对我发怒，眼睛里充满鄙夷。”

    ??“‘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时，我怎麽知道我谈论的是什麽？’他叫嚷着。”

    ??“可我知道他在说谎。他完全知道他在谈些什麽。他懂的很多。当然，那个时候的他是喝多了，然而，他眼里的欣喜和出现在他那丑陋脸上的专注神情，绝不会只是因为他喝多酒了的缘故。他第一次跟我这样子讲话时谈到的事情，我至今难忘，因为我听了觉得骇然：他说世界并不是上帝的一个创造物，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从“无”中产生；世界只是永久本性的一种显现；哦，这还罢了，但他还说恶像善一样，也是对神性的一种直接体现。坐在那个嘈杂、脏乱的咖啡馆里，伴着自动钢琴奏出的舞曲，听着这些话语，觉得好怪、好怪。”

    ??第二章

    ??为让读者稍喘口气，我在这里另起了一章，我这麽做只是想给读者一点儿方便，因为谈话还在继续。借此机会，我顺便描绘一下此时的拉里，他缓缓地讲着，常常精心地选择着他的用词。尽管我不能说精确地记录下了这场谈话，可我要努力再现的不仅是大体的内容，而且还有他谈话的方式。他的语调和音色很美，像音乐那麽动听；他讲话没有任何手势，一直抽着他的烟斗，时而停上一下，再把它点燃，他直面着我，黑色的眸子里是那种愉悦的、难以捉摸的神情。

    ??“很快春天到了，在这一寒冷、阴雨连绵又荒僻的乡野，春天总是姗姗来迟；间或出现一两个晴好和暖的天气，让你更不愿意离开地面，乘着摇摇晃晃的电梯，挤在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的矿工中间，下到几百米深的阴森森的井下了。春天的确来了，可在这个仍显萧瑟、满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