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九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 (第6/28页)

在察觉到我的手已经不放在桌子上了，它已经不由自主地离开桌面有三四厘米的距离。我吃了一惊。我看着我的手，发现它在轻微地抖动。感觉我胳膊的神经也有一种奇怪的颤动，有一点儿的扯动，我的手和小臂同时自动地抬了起来，说真的，对这个动作，我既没有加力，也没有阻挠，直到它们离开桌子有好约十厘米的距离。临了，我觉得我的整个胳膊抬了起来。

    ??“这太奇怪了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??拉里笑了起来。我稍稍使了点儿力，手就回落到桌面上。

    ??“这不算什麽，”他说，“不必当回事。”

    ??“你刚从印度回来时跟我们说起过一位瑜伽师，是他教你的这个吗？”

    ??“噢，不是。”他说，“他不屑於做这种事。我不知道他是否认为自己也有某些瑜伽师们所宣称的这些本领，不过，在他看来，这些显然都是雕虫小技。”

    ??我们要的火腿蛋端了上来，我们大口大口地吃着，一边喝着啤酒。我俩谁也没有说话。拉里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，我呢在想着他。吃完之後，我点起一支烟，他抽起了烟斗。

    ??“是什麽首先使你想到要去印度的呢？”我突然问。

    ??“纯属偶然。至少在当时我是这麽认为的。现在，我倾向於认为这是我在欧洲学习、交游多年的一个必然结果。几乎所有对我有重要影响的人，似乎都是我偶尔遇到的，可回过头去看，又似乎像是我必然会碰到的。就仿佛是他们都等在那里，在我需要时随时可被召唤来似的。我去印度，是因为我想休息一下了。我一直勤奋刻苦地读书，然後想把我脑中的思绪理一理了。我在一条绕世界航行的游船上做了一名水手。这游船是往东去的，途经巴拿马海峡，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