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九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 (第12/28页)

可我没有见过他们被杀。这对我没有什麽影响。後来，我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的死。那一情景让我充满了一种耻辱感。”

    ??“耻辱感？”我不由得喊了出来。

    ??“是的，耻辱感，因为那个男孩只比我大三四岁，他勇敢无畏，精力充沛，前几分锺还生龙活虎的，那麽好的一个人，现在成了一团血呼呼的rou，好像从不曾活过似的。”

    ??我没有作声。在医科学校时，我就见过死人，在战争中，我见过更多的死人。令我不解的是他们看上去都那麽渺小，没有尊严。就像马戏团里弃之不用的提线木偶。

    ??“那天晚上，我没有睡着。我哭了。我不是为自己担心，我是感到气愤；是死亡之丑陋邪恶的那一面震撼了我。战争结束，我回到祖国。我一直对机械感兴趣，如果不能再飞行了，我想着到一家汽车工厂去。我负过伤，需要休息一段时间。後来，他们想让我就业。可他们要我做的工作我都不想乾。他们劝我似乎也没用。我用很多的时间去思索。我不断地问自己，人生到底为了什麽。毕竟只是凭着些运气，我活了下来；我想用我的生命做点儿有价值的事情，但我不知道该做什麽。对上帝我以前从来没有多想过，现在，我开始对他进行思考了。我搞不明白世界上为什麽会有邪恶。我知道自己很无知，我不认识任何可以请教的人，我想学习，於是，我开始漫无目的读起书来。”

    ??“在我告诉了恩夏姆神父这一切後，他问我，‘在这之後，你一直阅读了四年，是吗？你有收获吗？’”

    ??“‘没有。’我说。”

    ??“他用那麽和蔼友善的神情看着我，看得我都有点儿糊涂了，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，引发他心中这样的情感。他轻轻地用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