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七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 (第8/30页)

发已有些稀疏，头上有一小块地方秃了顶，他又红又胖，还有了双下巴。多年来的好酒美食让他的体重增加了不少，只是他很高的身材才使他看上去不像个大胖子。我清楚地记着他那双爱尔兰人蓝色眸子里的那种信任、坦诚的眼神，那时美好的世界就展现在无忧无虑的他的面前；现在，我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沮丧和困惑的神情，即便我不知道他破了产，我想我也能猜出，是什麽意外摧毁了他对自己和对美好社会的信心。我发现他身上多了一份自卑，仿佛是他做错了什麽——尽管不是有意的——感到很内疚。很显然，他的精神受到了很重的打击。他跟我高兴地打招呼，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，可我能感觉到这一快乐喧嚷只是他的一种习惯行为，与他内在的感情并不相符。

    ??酒端了上来，他给我们调制鸡尾酒。他打了三轮高尔夫球，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。他详细地讲着他是如何把一个难进的球打进洞里的，伊莎贝尔做出一副蛮有兴趣的样子在听。几分锺後，我跟他们约好请他们吃饭和看戏的时间，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??第二章

    ??我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，每个星期中有三四个下午在乾完工作後去看看伊莎贝尔。在那个时间，她一般都是一个人在家，乐得有个人说说话。艾略特给她介绍的人，年龄都比她大得多。我发现她很少有和她年纪相仿的朋友。我的朋友在晚饭前一般都很忙，我觉得跟伊莎贝尔聊聊天，远比去俱乐部跟那些没好气的法国佬打桥牌好得多，那些法国人都不喜欢和陌生人打牌。她那种把我当作她同龄人的迷人举止，使得我们谈起话来很融洽，我们说笑话，相互开对方的玩笑，放声地大笑，我们一会儿聊自己，一会儿聊我们都认识的熟人，一会儿谈论书籍和绘画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