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六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 (第4/19页)

了起居间，里面摆着几把摇摇晃晃的扶手椅。院子里搭着一个棚子，里面放着煤炭，也兼作浴室。她的两个儿子和那个波兰人都带着午饭在矿上吃，她说我中午可以在家里跟她一起吃。後来，我坐到了厨房里抽烟，她一边做着活计，一边跟我唠嗑，说着她自己和家里的情况。上班的人回来了，先是那个波兰人，後是那两个男孩。波兰人来到厨房，从壁炉架上提下一大壶热水，当女房东告诉他我要跟他睡一间房时，他只是点了点头，就到棚子里洗涮去了。两个男孩子个子挺高，尽管脸上沾着煤黑，可还是蛮好看的，他们似乎想跟我要好。因为我是个美国人，他们觉得我好怪，怎麽会来这里乾活。其中的一个男孩十九岁，几个月後将要去服兵役，另一个十八岁。”

    ??“波兰人进来後，两个男孩去洗。这个波兰人的姓是那种很长很难叫的波兰姓氏，所以他们只管他叫考斯第。考斯第是个大块头的人，比我还高出六七厘米。他有一张多rou的苍白的脸庞、一个短而扁的鼻子、一张大嘴和一双特别蓝的眼睛，因为他洗不掉眉毛和眼睫毛上的煤黑，看上去就像化了妆一样。黑黑的眼睫毛更是凸显出他眼睛的蓝色。他是个长相丑陋、性格粗野的家夥。两个男孩在换了衣服後出去了。波兰人坐在厨房里，抽着烟斗，读着一份报纸。我口袋里装着一本书，我把它掏了出来，也开始阅读。我留意到他往我这边扫了几眼，随後，他放下了报纸。”

    ??“‘你在看什麽书？’他问。”

    ??“我把书递给他，叫他自己看。这是法国拉法耶特夫人[36]写的书《克莱夫王妃》，是我在巴黎火车站买的，因为它小，能装在口袋里。他看了看书，临了又好奇地望着我，把书还给了我。我注意到他嘴角流露出一丝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