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根廷蚂蚁 (第11/39页)

我似乎又看见了门外那个硕大无比的庭院， 我们仿佛站在庭院中部， 陷入了几百万蚁军的重重包围。我不由自主地对她嚷道: “你想乾吗? 你疯了? 这麽乾不会有用的！”

    ??她气得直发抖: “可是奥古斯托叔叔……奥古斯托叔叔预先不打一点招呼！ 咱们两个傻瓜， 听了他的话！ 听信他这个骗子的话！” 其实奥古斯托叔叔能对我们说些什麽呢? 他当时即使告诉我们这儿蚂蚁很多， 我们也绝不会把“蚂蚁” 这个词的传统含义跟眼下这种狼狈处境联系在一起的。有一次他好像说过这儿蚂蚁成灾， 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。然而就算确有此事吧， 我们也只会联想到， 这是一些具体的、可数的、有身躯、有重量的敌人。的确是这样， 现在我回想起故乡的蚂蚁， 马上便觉得它们是值得尊敬的小动物， 像猫和兔子一样， 可以任人抚弄， 任人摆布。然而， 我们在这儿面临的敌人却像虚无缥缈的云雾和无孔不入的细沙， 根本无法对付。

    ??我们的邻居雷吉瑙多先生在厨房里， 手拿漏斗， 把一个瓶子里的液体倒进另一个瓶子。我远远喊了他一声， 气喘吁吁地跑到他家厨房的落地长窗前。“噢， 我们的邻居！” 雷吉瑙多高声说道， “请进， 先生， 请进！ 真对不起， 我正在配药水。克劳迪娅， 端把椅子来， 给咱们的邻居坐！”

    ??我开门见山地说: “我到您家来……请原谅……是想麻烦你一件事……是这麽回事， 我看见您有那种药粉， 我们整夜……蚂蚁……”

    ??“哈！ 哈！ 哈！ 蚂蚁！ 雷吉瑙多太太走进厨房， 哈哈大笑道。

    ??她丈夫似乎迟疑了片刻———这是我的感觉———， 然後用更大的嗓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