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阳 (第36/106页)

苦笑着说:“会给人笑话的。”

    ??我给她涂了卢戈耳氏溶液， 好像没用处， 因此我很不放心。

    ??就在这时候， 直治回国来了。

    ??直治在母亲枕边坐下， 说了声“我回来啦”， 并行了个礼， 紧接着他站起来， 把狭小的家到处看了看， 我一直跟在他後面走。

    ??“怎麽样， mama变了吗?”

    ??“变了， 变了。瘦多了。不如早点死了好。mama这样的人， 在这种社会里是怎麽也没有办法活下去的。太惨啦， 叫人不忍心看哪！”

    ??“我呢?”

    ??“变得下流了。看上去像是有两三个男人似的， 有酒吗? 今天晚上我可要喝个痛快！”

    ??我到村子里惟一的旅店去， 求女掌柜阿軑说: 弟弟回来了， 分一点酒给我吧。阿軑回答说， 不凑巧， 酒现在缺货。我回来告诉直治， 他脸色陡然一变， 像个陌生人似地说: “哼， 都怪你不会打交道。” 他问了我旅店在哪儿， 就趿拉着在院子里穿的木屐跑出去了。之後怎麽等他都没有回家来。

    ??我烧了直治喜欢吃的烧苹果和用鸡蛋做的菜， 餐厅也换上了明亮的大灯泡。等了他很久， 阿軑忽然从厨房後门走进来:“您看这不要紧吧? 他在喝烧酒呢……” 阿軑把平时那对圆滚滚的鲤鱼眼睛睁得更大， 像发生了重大事件似地压低声音说。

    ??“烧酒， 就是甲醇吗?”

    ??“不， 不是甲醇， 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??“不会喝出病来吧?”

    ??“当然不会， 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??“那就请你让他喝吧。”

    ??阿軑像是硬把唾沫咽下去那样点了点头便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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