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(第2/20页)

给钱，那些女人也要养我？为什麽没有找个机会把我杀死？如果我是她们，一定会把我杀死。曾经有个女人真的在半夜拿剪刀到我床边，但她终究还是没胆量下手。

    ??尽管如此，她们还是成功地教我懂得了，什麽是恐惧。

    ??做错事挨打并不算恐惧，没有吃的，只能去冰箱里偷，被看到便要挨打，那才是恐惧；因为尿床，被脱掉衣服让睡在地板上，那是更大的恐惧。恐惧里还夹杂着羞辱，因为感觉自己不洁而生出的懵懂的羞辱。平时的日子里不准随便洗澡，但有时候就让你洗个够。一个女人买回了麦当劳，我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，她把我拖进卫生间，把水开到最大冲我。还不解恨，就拎着我的头往墙上撞。

    ??在那些女人里，有一个——我不知道她的名字——待我还不算坏。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夏天。忽然有一天她带我去逛街，在街边的小店，给我买了一条裙子。那是一条桃粉色的连身裙，我生命中有的第一条新裙子。她让我穿上新裙子，把旧裙子拿在自己手里，我们在很吵的路边一起走。她走得很快，我紧紧地抓住裙边跟住她脚步。她忽然停下来，蹲下来问我：“你叫我mama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??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炫耀又做作的温情，眼神却很寂寞。

    ??一秒锺以後她就站了起来，同时骂了一句脏话。

    ??我想她大概很後悔自己那一时流露出的温柔，当你想从别人那里要求爱，总是不希望被拒绝。

    ??其实我对她觉得很抱歉，好多年以後那抱歉的感觉还在。所以当别人要我爱他的时候，我通常也不愿意让人失望。

    ??五岁那年，外婆终於让舅舅们同意，让我mama把我带回去。

    ??所以我在快要六岁的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