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：莲姬 (第4/4页)

双手染满亲子血的男人，要怎麽在无尽的痛苦里回头，沉子入池那夜，风如鬼哭，庭中的那棵玉兰树幽香四溢，苍白僵硬的孩童躯体静静地躺在周杭脚边，周杭像个受惊而疯傻的人一般，怔怔地坐在四具冰冷的屍体中间。

    到底还是动手了，可是在那一刻，看着这四个孩子，他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徐明婉了，这种感觉有多麽要命，他不是不明白，太多人忘得一心人，可是没有所得，却在不断的失去，不断的流逝，流逝年轻和生命，流逝情亲和人伦，流逝希望，甚至良知，面对死和另外的生，站在中间的男人，内心是一片苍茫悲哀的水汽。

    “有情人，你後悔吗?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你後悔吗?”

    “还能後悔吗?”

    莲姬没有回答，她抱起其中一个孩子，一步一步走入冰凉的水中，玉兰花瓣浮於水上，时光惊艳，岁月温婉如梦，她最终抱着那孩子没入莲花深处。周杭在良夜美好的月色下跪了下来，眼看着，那孩子同女人一起，消失於水下。

    後来，不敢说後来了，他也不敢再想了，回忆的最後剩下一个场景，一句话。

    场景是平静的池，莲姬趴在池边，下身还没在水里，湿发帖背，眼波流转。

    话也是她说的，语气哀怨，如南飞失独的燕鸣。

    “我也深刻地爱过。如果有方法，我也愿意像你一样，灭人伦，甚至逆天道。可是如今天地广袤，我，要去哪里寻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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